月亮不会奔向你,但我会。

【舟渡】寻舟(13) [完结篇]

*骆队be


嘟嘟穿越梗。



01

 

你得慢慢学会呼吸。


看来你不用人教,就已经学会了怎么呼吸。


很好,费渡,接下来放下你手中的东西。


你看,生命没有什么了不起的,只要你想,你可以随意要了他们的性命。


费渡,费渡。


一个冬日的午后,费渡第一次摆弄着金属环,杀死了第一只动物。


那样羸弱,那样不堪一击,像极了被费承宇控制的自己。


他嫌恶的皱了皱眉头,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,原本干干净净的掌心却忽然涌出了鲜血,倏地沾了满身,可他却一点伤口都没有。


费渡知道那应是谁的血。


他迫切地将血擦于身上的衣物,眼里满是恐惧,手上的血却越来越多,费渡跪于四周皆素的墙面里,双手不断擦拭着血渍,永远都擦不干净。


多像肮脏的自己。


好似有人重新掐住了他的喉咙,他的一切都开始屏息,那头却是骆闻舟,是骆闻舟对着他最后仍然笑着的脸,五官仍旧英气逼人,是他每一刻都会心动的模样。


“那就算了,”费渡心想,他把手里的金属环放下,任由那头越栓越紧,“只要你活着。”


费渡看着那边的骆闻舟呼吸越来越顺畅,他的身后逐渐漫开了绚烂的光影,耀眼而洁净,是他自己碰不得的东西。


他悄悄地伸出手,在那轮廓的边缘轻轻抚摸了片刻,而后又迅速地收回去。


够了。


他不能贪得无厌。


“骆闻舟,对不起。”


费渡看着远处与光融为一体的宽厚身影,淡淡的笑了笑,“我爱你。”


他的声音很轻,远远不足以传给那人听见,只是在说给自己,那光而后终于消逝在了尽头,于是四周又陷入了从前的黑暗,仿佛从未有过的模样。


费渡扣着手指跪于原地,手上的戒指闪耀依旧,是他周身唯一的光亮。


没有了。


什么都没有了。


“骆闻舟,”微凉的指腹擦过戒指,竟然被烫了一个水泡,他看着指尖的肿起,又是一句喃喃,“骆闻舟。”


“我爱你。”


费渡伸出了手掌去将戒指扣下来,狠狠地握在手心里,所经之处皆被烫出一道肿起的红痕,他却不知疼痛的攥着不撒手。


“骆闻舟,我好爱你。”


“每一句,都没有骗你。”


可他仍在笑,笑着看着手上的那一团早已斑驳不清的伤痕,支离破碎的骨肉深处,紧紧窝着那一个素圈。


费渡也觉得这似乎是他这辈子笑的最难看的一次,逐渐收了情绪,沾满了血肉的素圈仍泛着微弱的光,他颇有仪式感的把这物什端起来,不知疼痛的塞进了胸口,是他最灼烫的地方。


“那就够了。”


他干脆地向后一仰,终于老老实实的沉入了漆黑的海底,任由一切将他的肢体吞没,任由光影消失在看不见的尽头。


所以,一切都结束了。

 


02

 

“他什么时候能醒?”


骆闻舟撑着一根拐龇牙咧嘴的站在一边,脑袋却伸的活似个长颈鹿,几乎都要探身到费渡身前的输液管上。


好像他这样盯着人能看的更清楚一样。


陶然把费渡那根被骆闻舟掏出来的手臂重新塞回被子里,又给人检查了两遍输液管,毫无所用的弹了弹气泡,“不好说。”


骆闻舟像是不太满意这个答案,把拐随意一丢,自己扑通坐在费渡旁边的病床上,端起来陶然送过来的鸡汤一气儿猛灌,“要我说这群都是赤脚大夫!”


他把鸡爪子挑出来丢了,又扒拉了几下,终于没了食欲,稳稳地又扔回了桌子上。


“明天转院!”


“我的祖宗这可是第三家医院,再转您身后的伤口受得了吗?”


陶然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,把骆闻舟丢了的鸡爪子重新捏回来,用塑料袋包好又丢进了垃圾桶里。


“我跟你说,你那伤这两回弄的都快感染了,正好又快到了热的时候,你可别来回折腾了。”


他看了一脸不服气的骆闻舟,忽然一阵火涌上了头,“跟你说了别随便丢垃圾!这样多招蚂蚁!”


“不准丢凤梨芯儿进去!”


陶然深觉费渡平日里该是受了极大的委屈,这人一受了伤,伺候起来比那太皇太后还麻烦,平时加个班豆浆就馒头都能对付一顿,怎么着现在就这么事儿事儿的了呢?


“这东西他不爱吃。”


骆闻舟看着盒子里剩下的半盒子凤梨肉,一眼看过去都是边上最甜的部位,“你总带他不爱吃的,怪不得他不愿意醒。”


陶然被他这话一下子噎得息了声。


确实,费渡这觉睡得有些长了。


骆闻舟当时几乎被碎片插个半死,修补手术整整做了十个小时,费渡被骆闻舟牢牢护着,浑身没有一处伤痕,救出来的时候却处于昏迷状态。


骆闻舟醒过来后跳着脚说医院医术不行,非逮着陶然要换最顶级的军区三甲,顶了他亲爹的高干床位住进去没一周,因为大夫一句无能为力又嚷嚷着转院。


于是这才很不情不愿的转到了费氏旗下的私立医院,从国外聘了专家过来成立了专项医疗组,这是又过了半个月了。


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创伤后应激,没有任何理由,睡了将近一个多月了。


骆闻舟在个人病房睡得不放心,事儿妈一样蹲在费渡主治大夫的办公室里要求给他换病房,可换过来以后情况也没好得了多少,费渡该没醒还是没醒,他的刀口却三番五次的折腾的隐约有些感染,陶然实在不放心病号照顾病号,这才休了年假过来陪着。


陶然皱着眉收了给骆闻舟备的吃食,装了一半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,又炸了毛的冲骆闻舟吼,“又没吃他肚子里!”


“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……”


“等等。”


骆闻舟突然出声打断了陶然的刚要开启的喋喋不休,让人以为他是在故意躲话,陶然深吸了口气打算接着说,却被眼前那人一把捏到手臂,捏了个够呛。


骆闻舟神经兮兮的盯着费渡,几乎用着气声说着,“你,你吵着他睡觉了。”


陶然以看精神病态度探了探骆闻舟的额头,“也确实,再这样下去我看你也真快疯了。”


“不是,你看,他都皱眉了。”


陶然被此话一震,也是忽的转过身去看费渡,可他里里外外看的翻花,费渡耳垂那颗小痣都被盯出了认亲的架势,愣是没看出来这睡觉的少爷有什么……皱眉?


“骗你我跟骆一锅姓,真的。”


陶然:“……”


“你睡会儿吧,我再去找找大夫。”


“我去精神科挂个号。”


骆闻舟没搭理在旁边“殷勤关切”的友人,一双眼睛全挂在费渡那对薛定谔的眉上。


眼前的人像是个精致的进口珐琅,从头到脚无一处不脆弱,仿佛轻轻一碰就会起了哐啷的碎在眼前的病床上,可他却没有。


费渡仍然在安稳的睡着,身上没有一处伤痕。


骆闻舟微微笑了笑,把陶然塞进去的手又掏了出来,搓了又搓,直给人搓的热乎了才放在嘴边亲了一口。


“累就好好睡,不准做噩梦。”


“哥等你睡醒。”


他抽出小桌里的指甲刀,一下一下的给人铰着指甲,嘴里却还嘚吧不停,仿佛刚才嫌陶然吵得人不是自己。


“以前骆一锅小的时候,老爱挠人,我没了法子,只能两三天给它剪剪指甲,回回剪指甲它都懒得睡着。”


“你这么听话,也不挠人,我也两三天给你剪指甲……”


你能醒过来吗?


你......还能醒过来吗?


骆闻舟兀自吞了后半句话,他把那人剪过的指甲一只只细细打磨好,又用热毛巾擦净了手,忙活完了才抻着腰吻在了那人的额头,算作是仪式的结束。


“不醒也没关系,”骆闻舟贴着他的耳朵,“怎样你都在我身边。”


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脸颊,弄得人心里痒痒的,那是他的知觉在恢复。


费渡半梦半醒间听见了有人跟他说话,仿佛是个无比熟悉的声音。


“怎样我都爱你。”


骆闻舟终是把手给人掖到了被子里,正打算抽回来的时候,手却被人微弱的抓了一下,像极了发脾气的小骆一锅。


他愣在了原地,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上移,与费渡刚睁开的双眼撞了个满怀。


“你……不想让我醒?”


长久未讲过话的喉咙此刻干涩的紧,却还是尽力为思念已久的人拼凑出了句磕磕巴巴的话语。


“我、好、想、你。”


骆闻舟眼眶通红的去按医护铃,另一手还不忘了轻点了下折腾他多日的罪魁祸首。


偷人心的山贼头子,认准了他好欺负。


“臭小子,”他一声掺了笑意的埋怨直砸了费渡的脑门,“你敢不醒试试?”


“明天指甲给你薅秃疼醒你。”


费渡笑不出声,只能缓缓出着气,他的视觉仍在缓慢恢复,这会儿才看清了眼前的人,他费力的捏住骆闻舟的手指,轻轻晃了两下。


“好啊。”


骆闻舟把人的手反握在手心里,终是落在了那一副素圈上反复摩挲,笑意渐浓。


他哪里舍得。


骆闻舟轻轻捋了捋费渡的头发,在眼皮上又郑重的印了一吻,算作是醒来的奖励。


窗外杨柳葱郁,薄絮纷飞,不知不觉已是晚春。


骆闻舟替人把遮光帘拉上,不自觉瞥了眼外面已是夏装的人群,忽然笑了笑。


“怎么了?”


他看了眼床上疑问的费渡,轻声说了句,“没什么。”


“冬天过去了。”


是啊,冬天过去了。


也是该吃香椿芽的季节了。


骆闻舟摊的香椿芽蛋饼极香,急的猫都挠桌子那种。


以后,每年都能吃到了。




【正文完】


具体的感想什么明天再说吧我好困23333

想要评论谢谢!

有番外👌🏻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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